在拓荒队那些幸存者们的记忆里,这里的荒原永远被夕照的霞光笼罩着……这里叫落马湖,是一片重沼泽,往西二里之遥,就是那条没有固定流向的别拉洪河;往东一箭之地,是碧蓝的乌苏里江。如果在万籁俱寂的拂晓,人站在荒原上,能听到江对岸俄国教堂晨祷的钟声。
月光让落马湖荒原溶化在一片柔和之中,拓荒队的爬犁房上满身银白色的桦树皮,在皎洁的月色里闪烁着明亮的光泽。别拉洪河的河面上浮动着云月星斗,蜿蜒曲折的河水似乎与垂挂在湛蓝色的苍穹之上的银河连在了一处,湖面上的星斗似乎也已不再是星座的投影,而是远泻的银河汩汩流淌到人间,注满了湖泽。湖岸上这小小的爬犁房,就像是溅落在湖滩上的一颗星星….…
古荒深处,长河落日如轮。 一条清晰的爬犁辙曲曲弯弯。枯叶铺辙,辙沟像两条深黄色的彩带在荒原上飞舞。潮呼呼的小风夹裹着芦花、苇蒲子、车前子,把一股清新又含有淡淡清苦的味道送进人的鼻孔。人依靠在大爬犁上,透过防蚊帽那井子形的花纹,望着沉下去的夕阳, 在脑海里编织着一幅幅理想天国之梦 ……
一切似乎都是从那个秋天开始的!失去归宿的人们又该如何寻找自我?